|夏 作者:遺忘
夏日的炎熱是殘酷的。
雲層有些厚卻還是遮不過日光的燦爛,將滲汗的袖子捲起,悶熱的空氣滿溢著不論是外頭亦或是外套。
稍稍拉開外套讓裡頭的熱氣跑出來,擦去下巴快滴下的汗水,試圖讓精神集中卻無奈於過於悶熱反而疲累。
「一哥,今天太陽好大喔……我們先去旁邊休息喝水好不好?」弟弟秋田擺動手掌試圖搧些風出來卻徒勞無功。
「秋田你先去陰涼處坐著,這邊我稍微收拾一下以後便過去,快,別熱著了。」
秋田躊躇起來,便揮揮手趕著他好險他最後還是很聽話的先行過去一旁的樹蔭處,轉頭將手邊剩餘的事情告一段落。
「哇啊啊啊啊!」帶著鬼面具的白色身影從田園邊的草叢竄出,揮舞著雙手試圖擺出嚇人的模樣。
「一哥!」秋田大聲呼喊我的名字好似我會被旁邊疑似妖怪的鶴丸殿下吞下一般緊張的神情,這樣不清楚狀況的模樣看在眼裡甚是可愛。
笑著轉頭看向秋田,「別擔心,哥哥馬上就過去。」
話說完便扯過鶴丸殿下的衣領,帶著微笑,「鶴丸殿下可以請您不要嚇我的弟弟嗎?」
「啊哈哈……這可真是嚇著我了,我是在嚇你啊。」
放開手不予任何理會趕忙的跑向還在驚慌失措的可愛弟弟。
「一哥你還好吧!」秋田在走向前時狠狠撲進懷裡,忍不住笑開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以示安撫,開口說先回去睡個午覺妖怪自然會消失。
秋田聽了以後,只是悄悄往我的背後看一眼便迅速移開視線,緊抓著衣襬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無奈於鶴丸殿下的惡作劇只得將秋田整個人抱起,感受到他的臉龐死死的埋在懷裡不肯抬頭,雙手環住脖子緊抓著肩上的衣物,邊走邊拍著他的背安撫,開始思考著上報給長谷部殿下要求主上下懲處。
「一哥!」不遠處,弟弟們包括今日沒外出的刀們都齊聚在池塘旁的緣側上,主上也在裡頭被退的五隻老虎們圍繞著動彈不得,可他的神情上還是一貫的保持著冷靜的姿態。
「快來吃西瓜!……秋田怎麼啦?」厚跑了過來,在秋田被放下以後一看見他通紅的眼眶,厚神情詫異的慌張起來伸手將秋田抱進懷裡安撫。
其他弟弟們見狀也紛紛跑來團團圍住秋田,七嘴八舌的詢問秋田的狀況,見秋田沒辦法回應那麼多張口的問話便開口幫忙解釋。
「沒事的,不過是鶴丸殿下的玩笑罷了。」
「還好嗎?一期。」一旁傳來主上擔憂的聲音。
儘管被布遮著面卻還是隱約察覺得到主上的神情是擔心的,伸手將眼前趴在主上腦袋上頭的老虎抱下來,稍稍說明以後便走進屋裡將冰鎮過的麥茶端來緣側。
「骨喰,來幫弟弟們倒茶。」骨喰聽見我的呼喚便跑過來幫忙,但首先還是遞向自家主上。
「不用了,先給他們吧。」主上揮揮手開口要我別忙了,但還是將手邊的茶遞過去笑著要主上先喝不然弟弟們會不敢喝的。
「但……」
「是呀大將,您還是先喝了吧,不然弟弟們不敢喝呢。」
眼見主上猶豫的目光往弟弟們看過去,正要開口時藥研便湊向主上身邊坐下邊開口說笑,主上聽完猶豫不到幾秒便接過手喝下。
厚見狀便大聲嚷著要弟弟們可以開動,弟弟們便熱鬧起來。
「唉呀。」
「三日月,叫什麼呢?」
「天氣……」
「天氣?」
「沒什麼,看來大雨將近。」
「殿下這麼說了,是不是該去將菜田上遮雨布?主上。」
「嗯。一期你去找其他刀們幫忙吧,三日月快進去屋子裡別再像上次那樣坐在這兒讓雨潑臉。」主上話說完便讓長谷部殿下攙扶起身離開緣側,跟著站起身準備去辦事便向著三日月殿下點頭意識後準備前往本丸另一頭的倉庫。
「吉、……一期。」
「嗯?您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小心點。」
「好的,能麻煩殿下幫我詢問一下太郎殿下及次郎殿下是否有空閒可以前來幫忙?」
「嗯。」
「十分感謝,那就麻煩您了。」
順利擺置完畢,午後的雨即如三日月殿下所言,傾盆般的大雨倒了下來伴隨著偶爾轟然的雷聲,變成歌仙殿下嚷嚷著很不詩意的下午。
弟弟們各個趴在已經拉上外門的緣側上,起初百般無聊抱怨著外頭的壞天氣爾後一個不注意便各個睡起午覺,方才離開一下子的我回來便看見此景,傷腦筋的趕緊跑去房間裡頭抱毯子出來。
確認每一個都蓋好安頓以後便跪坐下來,看著弟弟們熟睡的模樣甚是安心,望向外頭,雨勢還是一樣但卻少了雷聲,寂靜的空氣搭配上喧嘩的雨聲也許,「也許該喝杯茶了。」
「鶯丸殿下?遠征部隊回來了嗎?」
「一期,要來喝杯茶嗎?」
習慣了鶯丸殿下的喝茶道便笑著拒絕,用要看著弟弟們的理由。
「是嘛,那我要去喝茶了。」
說完便直接離開,鶯丸殿下一貫的作風平野曾提起過,平野煩惱的神情皺著眉頭說直到現在本丸這個地方還是一樣的不習慣。
「一哥……」
鯰尾突然起身向著我看過來,原本惺忪的睡眼在喊出我的名字以後瞳孔一瞬間放大變得無神,驅使我有些疑惑。
「鯰尾?」
「一哥……我好熱……」
「什麼我好熱?鯰尾你……好熱!」
方才站起身,四周的地板突然像融化了一般沉向地板,火焰也隨之燃起,如同今早的炎熱一般毫無理由的瘋狂吞噬著一切。
鯰尾呢?
慌張的看向四周急著找尋原先還在眼前的鯰尾身影,「鯰尾!」
好熱。
感覺要被火焰融化,意識漸漸模糊視線大力搖晃,什麼也看不清楚……
「呃!哈啊……哈啊……」
原來我不知何時也跟著弟弟們一起睡著嗎?用著不停顫抖的雙手使力撐起身子,外門已經敞開弟弟們也不知去了何處四周徒留著我在原地,像是夢境那般太過於真實的悶熱,透不過氣。
不知道是睡過久還是單純因為天氣太過炎熱,喉部乾燥得發不出聲音,嚥了嚥口水勉強站起身藉著倚靠牆壁緩慢向廚房走去。
好不容易嚥下一杯水,原先模糊的視線逐漸恢復聚焦,空氣卻還是悶熱像是被火灼燒一般,忍不住將外套脫下,釋放全身力氣坐上椅子,「唉……」
大家都去哪了?
意外的安靜,連平時會待在廚房的光忠殿下及歌仙殿下都不在這兒,難道說這裡還是夢?
應該也不至於這樣吧,也許大家在外頭而已,去找找吧。
帶著肯定的心情走出廚房,一進入大廳便看見主上獨自背對著廚房門口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桌子旁,沒有任何近侍,一顆心莫名懸上來雖遲疑了但還是開口叫了主上。
「吉光?」
「啊……是的主上。」
「抱歉吶吉光。」
「怎麼了嗎?主上您身體不舒服嗎?」
「吉光……吉光。」
主上保持著低頭的姿態轉過身,四周開始著起火焰,睜大眼愣愣的看著火焰逐漸侵蝕整個大廳,慌張得回頭要喊主上趕緊跟著我離開這裡,一剎那印入眼簾的是秀吉殿下,原先喊出口的主上變為關白大人,只見秀吉殿下向著我一笑便讓火焰吞噬殆盡。
「大人!」
周遭在手伸出去的瞬間,火焰如惡犬般迎面撲了過來,意識跟著失去僅只於幾秒,耳邊便傳來一連串的吵雜聲,很多字句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我的名字,「嗚嗯……」
撐開眼皮,弟弟們擔憂的面孔在見到我睜眼便開心的大喊叫著我。
「你們快讓開,需要給他空氣。」
主上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想抬頭看過去卻被藥研固定頭部開口要我闔眼深呼吸,讓腦袋冷靜以後再行動。
「來人,去擰個毛巾過來,一期汗留很多。」
主上在弟弟們都退到一旁去便走過來跪坐,舉起我的手開始診脈,新鮮的空氣讓我意識清醒許多,坐起身外頭的雨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太陽繼續強烈照耀著彷彿方才的大雷雨是假象一般。
「沒事了。」
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收回被握住的手,環顧四周,弟弟們及叔叔擔憂的眼神一樣沒有離開,忍不住笑了笑。
夏日的炎熱是殘酷的,向著主上看過去,「主上,能幫我買一台冷氣機嗎?」
※給不知道"關白"的人小知識:是豐臣秀吉的官位名稱。這裡會這麼寫單純只是偏愛一期一振喊豐臣秀吉為關白大人而已。